婺州诗人圆桌bull观音豆腐不加
2022/5/30 来源：不详饥荒岁月
下班回家，妻给我端上一碗观音豆腐
——墨绿色的小方块，细嫩、柔滑，
我一眼认出这是记忆中
祖母做的树叶豆腐。
小时候，祖母带我去马岭坑采摘豆腐叶
做成树叶豆腐，第二天可以吃。
后来知道，豆腐叶的大名
叫腐卑，也称六月冻；
性味：苦、涩、寒。这种植物
在我老家的山沟沟里很常见。
有一股清凉味，
那是加了几滴薄荷油的缘故；吃起来
清凉爽口；
但我不喜欢那种浓浓的青草味儿——
那时候的树叶豆腐就是这个味道，只是
少了一点糖。
无敌八卦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这只八卦掌总是
紧追着你。怎样描述它？
有点像命运。
这只隐形八卦掌在背后
推搡着你
挑着砖头爬上十层楼。
它不让你停下来
急刹车也没用。
这就是
当你踩着三轮车下坡时
发生倾翻的原因。
有时候
它猛地拍你额头
你无法解释怎么撞上一面墙。
像金庸笔下的武侠
功夫了得。
你败局已定。
还不服输？看这无敌八卦掌
怎样教训你：
它狠狠抽你耳光，
甚至捏成拳头
一拳击中你的脑门——它
不会跟你开玩笑。
终有一天，它一掌
把你击倒在地。
掀起衣服
你的背部留下一道鲜红的掌印。
你痛苦地躺在床上，
听见它来敲门；
你吃力地爬起来
只想和它
握个手。
擦鞋匠街头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
一个瘦男人坐在板凳上
计数时间的脚步：
每天，有多少双鞋子
经过生活岔路口。
三十个人路过，步履匆匆
大概有一个会停下来，
坐在他的摊前擦鞋，歇两三分钟。
于是他戴上老花眼镜
弯着背
开始擦鞋：擦一次
一块硬币。
没有谁和他讨价还价。
没有谁只擦一只鞋子而舍不得
擦另一只让其蒙羞
就满意地离开。
只有他自己。收摊时
清点一天所得；
然后解下围裙，用布头擦几下
右脚鞋面上的尘灰——
独脚男人支起他的拐杖。
黄印若公祠一个未命名的牛腿木雕
木雕师傅用凿子打开
一扇窗
吹去它眼窝里的木屑。
于是它看见了
光。
在高处它默默注视
这里的每一次出生和死亡。
从未合上双眼
即使在寒夜。
此刻它透过蛛网
看着我们。
在百年之后。
有一段记忆空白
在那特别的年代——
为了保护它，有人
用泥巴糊住它的身体
它的眼睛
以致看不清
那人是谁。
作者简介
蒋伟文
蒋伟文，中国作协会员、永康市作协主席。著有散文诗集《守望家园》《寻找爱情遗址》、诗集《证据》《流水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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